宜黄“拆迁问责”不能止于个案意义

江西抚州市委17日晚对宜黄县“9·10”拆迁自焚事件中的8名相关责任人作出处理决定。其中，负有重要领导责任的宜黄县委书记邱建国、县长苏建国被立案调查；负有主要领导责任的宜黄县委常委、副县长李敏军被免职、立案调查。(《扬子晚报》9月19日)

在经历了一连串触目惊心、惊心动魄的“暴力强拆”、“被拆迁人自焚抗争”、“机场拦截进京上访”场面之后，宜黄县的上级江西抚州终于公开作出对“8名相关责任人的处理决定”，这或许表明，宜黄县“9·10”拆迁自焚事件正在经历一个根本性的重大转折——由“恶性”转向“良性”、由“不义”转向“正义”的转折。

在肯定之余，我们也要看到，到目前为止，这一转折仍然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开始。无论就社会公平正义的彻底回归，还是受害人权益的充分捍卫而言，都还相距甚远。

首先，必须看到，针对8名相关责任人的“立案调查”、“免职”，严格地说，只是一个处理的启动环节和前置程序，而并不是最终的“处理”本身和全部内容。另一方面，从既往的经验和教训来看，“免职”之类的所谓“处理”，实际上并非没有“遮人耳目”、“避风头”的可能——“风头”一过，被免职者很快便能安然无恙、毫发未损。在这方面，此前著名的成都唐福珍拆迁自焚案，可谓一个鲜活的例证——因为此事一度被停职的成都金牛区城管局局长，很快便“官复原职”。

再者，8名相关责任人虽然已被其上级宣布“立案调查”或“免职”，但整个宜黄县“9·10”拆迁自焚事件的全部事实真相，截至目前，实际上仍未被完全澄清、远谈不上真相大白。比如，强拆何以发生、自焚究竟是怎样发生的，是否及时抢救，等等，都还没有更权威的官方说法和结论。而且，从目前媒体披露的最新消息——18日还发生了“抢夺死者尸体”和“对家属实施软禁”等事件——来看，8名责任人的被“处理”，似乎还没有完全起到根本遏制宜黄官方继续滥权的作用，当地政府继续胁迫受害人的潜能仍然非常巨大。

更为重要的是，从根本预防和避免“暴力拆——以死相抗”事件不断上演的角度看，追究相关责任人、处理具体官员，其实并不是目的，也不应该是事情的终点。而目的和终点是，如何从法治建设的源头，健全和完善相关征地拆迁的制度，以及背后更深一层导致地方政府高度依赖“土地财政”的财税制度，从而既能实现对公权力的有效制约和规制、遏制其滥权的冲动和可能，又能保障对公民基本权利(如财产权、人身权)的充分救济、让民众除了“以死相抗”这样的消极方式之外，还能获得其他更多积极建设性的维权渠道和手段。